那么是……谁的?
她捂着自己的脸,拼命揉太阳穴;让她想想──沈恩是在什么时候被送到戒毒所的?
沈恩曾说过等他知道留璃要嫁给钟离朗时,她已经怀上钟离朗的孩子,那时应该是他们高中毕业后一个多月,而自己是在毕业前二个月死亡的。
自己死亡后,沈恩和留璃深感后悔,所以年轻的沈恩吸毒逃避现实。时间应该是在接近要毕业,或刚刚毕业的时候……
那也就是说──在毕业的前后同时发生两件事:一件就是沈恩被送进戒毒所;一件就是留璃和钟离朗发生关系。所以六月毕业后一个月,七月时留璃宣布怀有钟离朗的孩子。他们在八月的月底结婚。
那到底是沈恩强|暴留璃先,还是留璃和钟离朗发生关系先?
等等,她想起梦中见到血从自己的腿流到地砖上。这表示──沈恩强|暴留璃时,她是处|女?
所以沈恩在先。钟离朗在后。
而孩子不是钟离朗的,那就是……沈恩的。
发现孩子是沈恩的这个事实后,留璃还要拿掉孩子的原因是什么?
是因为怕将来被钟离朗发现自己受骗了,所以赶快拿掉,还是故意要让钟离朗以为她在报复他?
或者因为其他更好的理由?
不会是故意要报复的吧?留璃不会这么傻;钟离朗愿意和她结婚的原因,就在孩子身上,为了孩子。他愿意忍气吞声吃下这个暗亏,娶了留璃。那她在知道自己若拿掉孩子,很可能就会失去钟离朗的前提下,她为何还要拿掉孩子?
有什么非得拿掉孩子的原因?
她抚着那张鉴定书思考,发现纸张凹凸不平,翻过背后看,发现纸张似乎因为滴到水的关系,才会变得不平整;再看那水渍的形状──呈圆形散开,就像……就像泪水滴落的痕迹!
当年,留璃拿着这张纸时。曾滴下泪水吗?
那个她靠梦境拼凑出来的留璃,个性刚强,会因为什么原因而伤心落泪?
还是说──她其实也不明白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,直到二十周作羊膜穿刺时。才确定孩子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?
留璃是因为知道孩子不是钟离朗的,所以伤心落泪?还是因为孩子是沈恩的,她怕失去钟离朗才落泪?或者二种原因兼具?
留璃一定不是在气钟离朗的情况下拿掉孩子;若是这样,鉴定书上就不该有泪渍。
她突然想到还有一种可能:沈恩是在吸毒的情况下,强|暴留璃才有了这个孩子,这孩子是在非常糟糕的情况下怀上的,所以留璃决定拿掉他?
再想想,如果遇到这事的人是她的话,她会怎么做?
会不会是因为担心孩子一生下来就会受苦,有着可怕的后遗症,所以拿掉他?
她很有可能会这么做……
那留璃为什么不向钟离朗解释?为何要让他误会她是要报复他才拿掉孩子?
也许留璃不想解释的原因,是不想在她和钟离朗之间,牵扯进沈恩这个人,让她的婚姻更加岌岌可危?
但是现在的她明白,不管留璃当年存的是什么心思,这孩子一拿掉,和钟离朗的婚姻立刻就破灭了,牵不牵扯进沈恩都没有差别。
拿着这张亲子鉴定书,她茫然的站起来,在房里绕圈走。
当时在得知自己很有可能是水蓝时,她坚定地告诉自己──不要承认,要以为自己是留璃,因为这事太过离奇,不会有人相信她,说出来只会害自己被诊为精神分裂,尤其她面对的男人是个医生,他一定会做这样的判断。
所以她不能说出自己是谁,就算是完全想起过去,她还是要当留璃,替留璃把剩下的岁月过完。
她不能否定留璃的一切,反而要开放心胸接收她的一切,把过去当成自己的过去,然后积极的寻求钟离朗的原谅,才能继续她的婚姻。
水蓝……是真的不存在了,她只活在自己心里,只有自己明白而已。
那么,今日她若是留璃,她能怎么做,才能扭转局面?才能让钟离朗原谅自己?
除了坦白,似乎没有别的好方法;让他了解当年的原因、明白她的苦衷,进而原谅自己的作法。
于是她手里拿着鉴定书走出房门,刚好遇见从孩子房里出来的易明。
“早啊,大姊……今天星期六,下午两点你有护肤的约,别忘了。”
她点头:“早,易明,你帮我一件事,我需要和钟离朗说话,等一下你能不能想办法留下钟离朗,然后带着水天他们到外面走走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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