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天与马又腾没联系上,简挺想起他担心手机被监听的叮嘱,也不敢再打电话,反正火电小区离二马路派出所也不远,第二天上午,他踏雪来到所里。
一进大门,见所里上上下下都在忙活。大家都纷纷跟他打招呼,都忙着手头的事儿,可师父马又腾却不在。
前几天回来,也没见到老所长,今儿个顾谦倒是在所里。
一走进所长办公室,见顾谦倒是清闲,喝着工夫茶,在看当日的《古阳日报》。他高兴地让简挺坐,热心问了这段时间的情况。简挺一一汇报,说完,问所里今天看着挺忙活的,忙啥呢?
顾谦说:“昨晚抓卖淫嫖娼,一下子抓了四五对野鸳鸯,这不都在审讯嘛,总得搞个笔录啥的。”
简挺笑了,问:“抓这么多?局里又下达任务啦?”
“那倒没有下达啥任务。你说的是老黄历啦,盖公安大楼时的笑话嘛。”
“啥笑话?”反正得等师父,简挺也不着急,就与老所长闲扯呗。
“早啦,那时候,我还是另一个所里的小民警,所长,就是邵副局长。”
“哦……”
“市局当时要盖现在的这座公安大楼,可是,市财政不是困难嘛,主要领导就表了个态,说,你们公安局自己想办法筹措资金,市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也算支持你们嘛。”
“嗯。”
“于是,市局就给各个支队下了任务,比如交警支队,加大违章处罚力度。给基层所也下达抓嫖抓赌等指标,抓住了大多以罚款了事。哎呀,可苦了我们这些小民警哟。你说,这么大冷的天,我和同事们得天天蹲坑哟。”
“蹲坑?对宾馆突击检查不就得了吗?”简挺听得有些糊涂。
“突击检查不灵嘛。一个,全市都在抓,你总不能三天两头去检查吧?另一个,他们大多有内线,你这边刚出动,那边就得知消息了,唿哨一声,嘚,人全跑光了,你啥也抓不到嘛。”
“噢。那这个坑怎么蹲?”
“没办法,只能守在成人计生用品店附近呗。见有人进店买那些玩意儿,就远远跟踪着,如果去了居民小区,嘚,这就白瞎啦。如果去了宾馆呀按摩店呀之类的,十有八九,大差不差呗。”
“哎,是挺辛苦的。”
“就这么着,解决了建楼的资金问题。公安大楼落成以后,你知道当时的市民怎么议论吗?”
“咋说?”
“说,这公安大楼呀,是,嫖客打的桩,小姐灌的浆,赌徒砌的墙,小偷上的梁,的哥安的窗。”
“哈哈……挺形象的嘛。”简挺被逗笑了。
“自从王市长当了局长之后,说要改善古阳的投资环境,嫖娼轻易不能乱抓的。一旦抓错了,吃不了还得兜着走,哪个所里还去冒那个险?你在咱所里这几年,参加过几次抓嫖?没吧?”
“噢,倒也是。那这次……”简挺不解。
“嘿嘿,现在的年轻人,厉害呀。”顾谦感叹道,“咱们所里不是有抓嫖牛人嘛,一抓一个准。”
“谁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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